世人皆知君子不惊春,却鲜少有人知道,这后面还有一句黄泉泥销骨。
莫惊春立于东荒,形单影只,一人既是一域,为东荒武夫撑起一座天地,可谓惊艳绝才。離黄泉身在南域,赤手空拳,一路厮杀,硬生生打出一个执南域牛耳的黄泉宗。与莫惊春相比,離黄泉有过之而无不及。
“老秃驴,本事见长啊,竟然都不怕離黄泉了,真是可喜可贺啊!”
春娘娘轻笑说道:“不若这样,我舍命陪君子,与第九知问道一场,让你与離黄泉讲讲道理,再请些老朋友做个见证。”
大殿中,欢喜和尚久久没有出声,在南域,没有人不怕離黄泉,而境界越高,就越怕離黄泉。
黄泉宗的黄泉,从来都不是黄泉河的黄泉,而是離黄泉的黄泉。
百余年前,中州有位十境巨头,跨境而来,铁了心要覆灭南域魔道,可最终结果又是如何呢?
離黄泉身穿雪白长袍,自黄泉宗走出,孤身北上,立于两域交界之地,与那位十境巨头对峙,似笑非笑,撂下一句狠话:“来来来,与我换命!”
那位十境巨头注视離黄泉许久,蓦然退去。
“不是老夫惜才,而是那小子真和老夫换命的本钱。天下剑仙城有位大剑仙,南域魔道出了个離黄泉,皆是幸事,然而剑修桀骜,武夫跋扈,世道不幸啊!”
所有人只当是这位十境巨头性命,可是有些话,那位十境巨头是想说也不敢说啊!
他始终觉得那位长袍似雪、始终淡然的年轻人不是想和他换命,而是想借此一战,以邪压正,跻身十境。
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魔道出一尊十境巨头,天下正道或将倒退百年。
“事到如今,你春娘娘也就别说些风凉话了。”
欢喜和尚说道:“老夫此番前来,就是有心低头认错,想请你去趟黄泉宗,替老夫说些好话。”
春娘娘冷笑问道:“你惹出来的祸事,凭什么要我去赔笑?”
“邪心若能跻身轮回境,于黄泉宗而言,也有诸多裨益,怎会与你无关呢?”
欢喜和尚说道:“南域魔道,向来是弱肉强食,并无对错之分。那谢风柳既然敢出九幽城,邪心就没有道理不起心思,而老夫低头认错,也给足了黄泉宗面子,倘若第九知揪着此事不放,那就说不过去了。”
“黄泉宗占据南域魔道半壁江山,你觉得第九知是讲道理的女人?”
春娘娘冷笑说道:“欢喜和尚,我们好歹也相识数百年,有好事不想着我也就罢了,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却让我冲锋陷阵,不合适吧?”
“你去求情,離黄泉念及旧情,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我去低头,離黄泉小惩大诫,小题大做,合欢宗的许多底蕴就得拱手让给黄泉宗了。”
欢喜和尚说道:“烦请春娘娘你受着委屈,事成之后,老夫弥补就是,决计不会让春娘娘你吃亏就是了。”
欢喜和尚与春娘娘相识数百年,彼此知根知底,与其攀交情,不如谈利益。
春娘娘沉吟片刻,旋即说道:“说情不难,一两句的事情,成与不成,我就不敢保证了。”
“春娘娘愿意出面,老夫这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。”
欢喜和尚欣然出声,離黄泉虽是魔道中人,却也是情深义重之人,春娘娘金口一开,他断然留有情面。
“那老夫就不打扰春娘娘了歇息了。”
“不送!”
欢喜和尚走出大殿后,春娘娘走出屏风。
她的五官精致而立体。脸庞瓷白如雪,散发着一股清冷之美。那双明亮的眼眸如秋水般晶莹,闪烁着迷人的光芒,修长的眉毛勾勒出完美的曲线,微微挑起的眉尖透露出妩媚和挑逗。嘴唇红润饱满,微微上翘,透露出自信微笑。身上的肌肤光滑细腻,宛如白玉一般。长长的黑发宛如瀑布般垂至腰间,如黑色的星光般闪耀着光泽。细腻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舞,仿佛奏响着动人的乐章。
春色尽处春娘娘,秀色可餐!
“师尊,您真要出面调停此事?”
在春娘娘身后,还有一位女修,黑色衣裙,妩媚多姿,但与春娘娘相比,还是逊色太多。
此女是春娘娘的得意高徒,唤作景淼,巅峰巨擎境界,亦是一尊魔道巨擘。
春娘娘笑问道:“你有话说?”
景淼沉吟说道:“启禀师尊,弟子总觉得此事透着蹊跷。”
“当然蹊跷了!”
春娘娘冷笑说道:“不管怎么说,那老秃驴曾经都是得道高僧,心比天高,岂是这般容易低头?再说了,那老秃驴若是真怕離黄泉,就不会让邪心书生截杀谢家女子了。”新船说
景淼不解问道:“师尊,您既然明知此事有蹊跷,为何还要插手此事?”
“那老秃驴向来强势,能让他退步,此事怕是不简单啊!”
春娘娘冷笑说道:“我若不出面说情,让那老秃驴没有后顾之忧,又怎能探查其中隐秘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