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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年以后的金静尧,终于迎来了自己独自一人的毕业舞会。
他还是很笨,很生涩,比视频里好不了多少。
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腰,让她觉得有点痛。
他跟她的步调又很不一致,有时候很小心翼翼,有时候又很莽撞,会踩到她的脚。
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来磨合,他慢慢地学会配合她。
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,他手臂的线条仍然很紧绷,充满年轻男性的力量感。
但是不再那么用力,变得温柔。他好像不是在跳舞,而是在捧起掌心的一束花。
这不是很高难度的舞蹈,不是《梦瘾》的预告片里,那种经过精心设计的、互相纠缠、若即若离的现代舞。
但他已经觉得很满足。
《梦瘾》里,被缠成木乃伊的周竟,将永远无法触碰到他的阿玲。而黎羚已经在他怀中,是不会消失的。
他们在音乐声里很慢地晃动,不算明亮的光线,一点点地从落地窗里渗进来,游移过彼此的身体。
影子变长再变短,像游乐场里的旋转木马,在美妙的童话歌谣里,变高再变低,无论何时都在一起。
他低着头看她,偶尔亲一亲她的下巴和脸。
他的视线很温柔,很专注,让她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。
黎羚抵着他的额头,小声说:“除了想跟我跳舞呢,还想做什么。”
金静尧碰了碰她的唇角,声音很模糊地说:“这样吧。”
其实已经实现了。
他还记得她对他说,初吻要留给自己喜欢的人。
这句话让他记挂了很多年。
黎羚嘴角翘了起来,明知故问地说:“这样啊,还是留给我了。”
她的手一点点往上抬,从他的肩膀,摸过锁骨、喉结,再摸到锋利的下颌,摸他薄薄的、抿起来的嘴唇。
“真神奇,我们竟然那么久以前就认识了。”她也学着他的样子,啄了他一下。
金静尧说:“不算认识吧。”
“对不起呢。”她轻轻地说,“我都不记得你了。”
他顿了顿,才说:“没事的。”
“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。”
金静尧又沉默了片刻,才较为难以启齿地告诉了她,当年自己曾经误会过她一些事情。
他误会她是一个叫玲玲的女骗子。
然而黎羚并没有如他所想那样变得生气,反而很开心地笑了。
“真的吗,原来我是玲玲啊。”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,“怪不得你电影的女主角叫阿玲呢。”
“玲玲没有勾引你,你是不是很遗憾啊。”她有些兴高采烈地,故意拖长了语调说。
金静尧微微蹙眉,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开心。
但他喜欢她对自己笑的时候,眼睛里细碎的光。
那是他所见过的、最明亮的存在。
尽管这是非常阴沉的一天,但有什么东西,很确切地在这个房间里,闪闪发光着。
就像是游乐园彩色的灯光,像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嘉年华。
他盯着她看了很久,看得黎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,才说:“还好吧。”
“也没有很遗憾。”他这样说,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。
黎羚表示不相信,作势要拿手去挡他的眼睛。
他反而拉过她的手掌,拉到唇边,从指缝到指尖,密密地、一寸寸地吻她。
那与其说是吻,不如说是一种吮-咬。
黎羚被吓了一跳,觉得这个动作有太强的暗示性。
她的心跳很快,想要躲,却躲不开。他盯着她的脸,呼吸变重了一些。
不是在舐咬糖果,而是用牙齿在轻轻地磨着,细密地含住,吞下。他的唇舌好热。他的呼吸、眼神都好热。
他的视线让她陷入一场湿热的倾盆大雨。
最后她还是躲开了,跑回到沙发上坐着。
金静尧走过来,跟她说对不起,轻轻抱着她,不再有很过分的行为。
“跟我拍那样的照片,是不是也让你很不舒服。”他没有看她,低声问道。
黎羚靠在他肩上,说:“没有啊。”
金静尧心跳快了一些,但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,仿佛很冷淡地说:“不用骗我。”
“没有骗你。”她转过脸来,很认真地看着他说,“如果没有你,我连回家的机票都买不了。”
“我很感谢你的,导演。”
金静尧的肩膀稍微僵了一下。
黎羚对他笑,笑得很温和,很真诚,没有任何讨好的意味。
“那是很好的一天。”
“你帮了我很多呢。”她说,“无论十年前,还是十年后,都是对我最好的人。”
金静尧垂下眼睛,说:“好吧。”
黎羚又开始觉得金静尧是个笨蛋了。
他可能永远不会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