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虽然没什么文化,却也有点见识,立马意识到这事儿可能跟他有联系。
他原本想直接逃出城的。
挑着货箱走到城门附近,便瞧见警备军在严查过往行人。
他心虚之下,根本不敢过去,便下意识地跑回家中躲着。
紧张不安中,王大贵跑到家里供奉的陶瓷财神前求保佑。
“财神爷保佑,千万别查到我身上——事后我一定给您多烧香烧纸。”
求完,王大贵才意识到,财神爷可能不管这事。
于是又准备再求一求祖先。
谁知他才在祖先牌位前跪下,院门就被敲响了。
“王大贵在家吗?”
是巷正的声音。
但王大贵不敢应声,更不敢开门。
随即他就听见巷正道:“军爷,之前有人瞧见王大贵回家了啊,可能又出去了?”
“出去了门能反锁?”
一个大嗓门如此说了句,随即门就被踹开了。
王大贵吓得躲进床底。
可还是被冲进来的警备军士卒很快找到,抓了起来。
被带出院门时,王大贵忍不住像他看到的那个小商贩般呼喊,“军爷,冤枉,小人什么都没干啊。”
前来抓人的警备军伍长道:“冤不冤枉你自己心里有数!带走!”
从外面回来的胡大壮恰好瞧见这一幕,吓得赶紧站在一边。
等警备军离开后,他才过来打听。
“巷正,王大哥这是犯什么事了?”
“说是故意造谣生事,破坏国策——就是新旧钱的事儿。”
“啊?”
胡大壮听了后怕不已。
心想,辛亏那天没听王大贵的话去衙门前抗议,不然今日肯定也被抓。
然后他就感激起宣政员许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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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。
许和来到巷子里,宣布了王大贵的事。
“王大贵是收了私钱商人的银子,故意散播谣言,企图阻碍‘新钱令"实施。”
“虽然罪不大,但还是被官府没收()
了非法所得,并罚作一年苦役。”
“希望大伙儿都能对这事引以为戒——不干净的钱咱们不能挣,更不可跟朝廷对着干。”
“若被坏人利用,犯下大事,被定个造反的罪名,可是要掉脑袋的。”
听许和讲完,胡大壮注意到,在街上给人净面的李二叔满头细汗、脸色发白,显然吓得不轻。
毕竟那日他跟王大贵一起在巷子里散播“朝廷将直接禁用旧钱”的谣言来着。
胡大壮不清楚为什么他没被抓,估计是因为没收坏人的钱?
想到钱的事,胡大壮又不禁想到家里存的二十几贯前明铜钱。
昨日许和说,县衙所在的大街上这两日会有一个叫“银行”的新衙门出现。
到时候,他们可以把家中旧铜钱拿去换成新钱。
也不知他家里的二十几贯旧钱能折算多少。
就在胡大壮这么想时,便听许和话语一转,讲起了这事。
“咱们平康坊附近,今日就有一家银行开门。”
“虽然朝廷给了一年的时间,让大伙将旧钱兑换成新钱。”
“但我还是建议,大伙儿尽快把这事给办了。”
“一则,旧钱品质不一,毕竟不如新钱好用。”
“二则,朝廷虽给了一年的期限,但做买卖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不愿收旧钱了。”
“不过大家也不用太着急,只要三五个月内办了这事,应该就没问题。”
“不出意外的话,这几天银行那边兑钱的人会比较多。大家要不想去排队,也可以等银行的业务员来咱们坊中收旧钱。”
许和才说完,巷子里的马寡妇立马举手询问。
“许先生,那什么行的人真会来咱们平康坊?什么时候来?兑旧钱的价格跟那衙门里一样不?”
胡大壮等百姓也有类似疑问,听马寡妇问了,便都打起精神听着。
许和道:“按理讲应该是一样的——大家如果信不过,也可以花些时间去银行办。”
“当然,若在那银行业务员处办了,却发现价格跟衙门里不一样,吃了大亏,也可以来寻我。”
马寡妇当即露出笑容,“有许先生这话,我就放心了。”
许和又回答几个了巷里百姓的问题,就离开了。
众人散去。
胡大壮便急匆匆往外走。
他已经辞了码头抗包的活儿,进了七叔公的建筑工队。
只是这几天恰好没活儿,他便闲在家里。
既然没事,他便想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