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词有些气愤,“你可别忘了,我才是你的亲师弟!旁人再好,也不像我们是从小培养的情分深!
师傅这一脉就我们三个弟子,日后只有我们师姐弟三个相互扶持,纵雷峰才能日渐兴盛!”
林柒停住脚步,惊讶的看着洛词,“士别三日,当刮目相看。没想到三师弟你还能说出这么大格局的话?”
洛词一顿,半响才道:“这是宗主教导我的。”
他本来是不以为然的。
但听多了,见多了,也就听进心里去了。
今天嘴一快,就给说出来了。
林柒笑个不停,“看来这天一峰几个月没白待,师弟确实受益匪浅呀!等师傅回来,怕是要给宗主准备一份厚礼了。”
洛词好不容易在天一峰锻炼出来的修养一到林柒这里就破功了。
等看到重伤卧床的谭师兄时,他浑身的毛躁和不满瞬间消失。
林柒也有些惊讶。
她没想到谭师兄使用秘法的后遗症会这么大。
“谭师兄,你这伤……还能治好吗?”
谭渊虚弱的靠在床头,面容如缟,两颊无血色,形容也颇为颓废。
听到林柒的声音,木然的抬眼扫了她一下,眼底满是血丝。
“劳烦你们来看我,我这幅尊荣,怕是吓到你们了。”
林柒心情沉重了许多。
谭师兄不回答她的话,难道是因为他这伤,很难治好,又或者说治不好……
“师兄,今日冒昧打扰,是来替林师姐送一样东西的。”
听到林师姐的称号,谭渊眼底终于有了些光。
他声音嘶哑沉重,声线里藏着颤抖,“她给我的东西?”
林柒点头,将林熙的玉牌递给了谭渊。
“师姐的遗体已经被宗门收敛,她估计也是怕玉牌被宗门回收,才让我转交给你的。”
“林师姐还说了……她早就知道谭师兄心仪于她,她也同样心仪师兄。”
她将林熙临终前的剖白全都告诉了谭师兄。
不过隐去了谭师兄藏私心的话。
隔墙有耳,这话若是泄露出去,对本来情况就不好的谭师兄来说只会雪上加霜。
谭渊听了这话后,双眼通红,手指颤抖着轻抚着玉牌,“她……太傻了,我便是藏了私心,也是心甘情愿……都是我的错,我的错!”
他怎么也没想到,林熙会因为他的伤产生心魔,深陷囹圄还记着他随口一句叮嘱,若非如此……她也不会命丧北部吧?
林柒听了这话,心一惊,难道这位也要产生心魔执念?!
“谭师兄,当日碧水镇凶兽数量比往日多了数十倍,就算是师姐没有执念……怕也难支撑到最后。林师姐走时,并无遗恨。”
谭渊没理林柒,低头小心翼翼的将玉牌上的红穗子给解了下来。
一滴晶莹的泪珠滴在玉牌之上。
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。
谭渊虽然古板严厉,却真是一位很好的师兄。
林柒有些心酸的别过头去。
只听到谭师兄轻声低喃:“我与小熙,本是青梅竹马,两小无猜。”
他深邃的眼眸看向窗外,似在回忆过往。
“我两家住隔壁,我大她五岁。”
“那时同村的人都嫌弃我性格古板孤僻,不爱与我接触。只有她,打从能走路时就爱跟在我身后。”
“她家孩子多,爹娘疼重弟妹,她每每受了委屈,就爱跑到我家院子里坐着,每次都是安安静静的看着我读书晒药。
等到夕阳落下时,她便开开心心的跑回家,从不记仇,也从不怨恨。”
“我见她聪慧可怜,便教导她读书启蒙,教导她辨药识理,将她当做亲妹照看……直到我十三岁那年,仙人于灵山收徒,我测出灵根,被带到了天一宗。她却因为被爹娘拘束着,不能出门,错过这次机缘。”
“我曾以为,我入仙门,她在凡世,这辈子便再无瓜葛。”
“谁知……三年后,我就在登天梯上看到了她的身影。”
“她无知无畏,笑的像是没心肝的人,隔着登天梯对着我喊谭渊,惹得众人侧目,连袖月师叔都于一旁打趣我,让真君将她收入纵雷峰,免得错了这缘分。”
“我虽有些羞愧,心里也是高兴的。仙门遇故人,重续缘分,如何能不喜?”
“真君心地善良,有心成人之美,替大长老收了小熙,还让我照看于她……
她读书启蒙是我教的,她引气入体也是我教导的,她筑基也是我护的法……后来我才知道,她能从千里迢迢的流川到达天一宗,也是为了追逐我的步伐。”
“我何德何能,能得她一路追逐?那一瞬,我产生了恻隐之心……”
谭渊重重的闭上双眸,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,“也许,是我这一丝恻隐之心害了她,也害了我自己。”
他将玉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