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问了个蠢问题:“找我做什么?”
电话那边变得安静,在她心跳如雷的半晌后,才有不紧不慢地响起一节短促的沉沉低笑。
耳根一热,她再度将那人的咬字听得仔细。
“想你了,想见你。”
“我能去吗?”
手指开始玩头发,她视线逐渐飘远,最后落在夜色之中最为明亮的东方明珠塔上。
可明明在赏景,可心脏却始终困守在这一隅天地。
她瓮声瓮气,含糊不清,故意不把态度挑明,故意不想让自己表现得期待:“随你咯。
沈枢道:“那我就厚着脸皮登门了,房号记得发我。”
十五分钟后,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敲响。
乔知懿犹豫了一下才起身去开门。
转动门把手前,又特地用没亮开的手机屏幕当镜子,再三确认自己此刻的状态无可挑剔后才继续动作。门扉晃动,露出门后男人的清隽面庞。
西装革履一丝不苟,三件套极具稳重成熟感,平驳领衬得优雅,黑领带的华美暗纹更称得上一句别出心裁。西装整体暗色系,最大的色彩差异便是他胸前的银色胸针。
小小一只,蝴蝶样式。
和之前见过的那枚如出一辙。
樱粉色的唇不自觉翘起一个灵动弧度,她道:“沈总打扮得这么帅气,应酬的饭局上该不会有漂亮小姑娘吧?”沈枢勾唇:“这不是来找最漂亮的小姑娘了吗?”
乔知懿哼着笑,侧身把他放进来。
卸下一身御外的疏离冷漠,沈枢将眼镜盒西装外套一并脱下,同色系的修身小马甲粉墨登场,她挑挑眉,视线不自觉地落到了那只银色的领带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,明明是最简洁明了的款式,偏被修出一只振翅蹁跹的蝶。
谦谦公子之外,倒是平添两分与正式场合不太相符的异样轻浮。
被自己的形容惹笑,她也不在意沾在男人衣襟袖口的淡淡酒气,靠得更近:“蝴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?”沈枢敛神,并不抗拒她的主动,甚至长指自然而然地绕到她后腰,最后点在三、四腰椎之间。
隔着布料肉眼不可见,却刚刚好是在她胎记的位置。
动作熟稔且轻柔,仿若绅士于钢琴前演奏,悄然间,奏鸣曲响彻耳畔。
他俯首,薄唇贴近她耳垂,轻啄:“你不知道?”
缩在他怀里,乔知懿将装傻人设贯彻到底:“你不说我怎么知道?”
沈枢笑了,故意将两人间的距离重新拉开,好整以暇地欣赏起小流氓因为无人可调戏,而恼羞成怒的粉俏脸颊。他幽幽道:“不知道可以猜猜看,猜对了我就告诉你。”
乔知懿嘴角微抽,吃瘪地给了他一拳。
把人赶去浴室洗澡,她瞥了眼被随意丢在单人小沙发上的手工西装,越想越气,一个没忍住,直接抬起脚狠狠踩了两下。老混蛋,听你亲口说点好听话就这么难吗!
当初表白也是,要不是碰巧看见那只书签,鬼知道你还要闷骚到什么时候!
看着歪七扭八的西装没了正形,她只觉得过瘾。
这时候,被压在西装和小马甲下面的手机突然响起声音,她吓一跳。
连忙把手机翻出来,确定没有被脚下力道波及到后才冲浴室方向问:“有电话。”
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,男人挺拔修长的身影清晰可见,肌肉轮廓若隐若现,视觉冲击相当大。
几乎是她刚说完,浴室里面的人便给出回应:“你接就好,没有秘密。”
乔知懿乐了,也不扭捏,看着屏幕上显示的“顾倚风”三字,只当是他的哪个男性朋友或者是生意伙伴,没多想,直接滑动接通。可下一秒,被听筒里传来的清亮女声震在原地。
“沈枢,邀请函我让人给你秘书送过去了一"
"抱歉,他在洗澡。"
尴尬地将对方没说完的话打断,乔知懿的心情一时间瞬息万变。
电话那边的人似也被吓着了,足足停顿七八秒才又重新开口:
“这样啊,那就辛苦你转告他。
乔知懿抿唇: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“对了,还没请教你是?”
头顶的白炽灯落下一层光圈,乌黑的瞳仁被映照得闪闪发光。
心跳一阵赛过一阵,她吞咽一口,五指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紧,从柔软的掌变成了强而有力的拳头。
她几乎咬重了每一个字:“我是他太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