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来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些---
-边脸肿了,浮起一个手掌印,一边嘴巴乌青,破了皮,血液凝成了黑红的血块沾在唇角。她先开口,嗓子沙哑:
“有没有一块钱,算我借你的。
已经做好准备被一顿狂揍的沈念愣了愣,缩起的脖子又伸了回来。“借钱?”
“嗯。”辛来看起来有些尴尬和不耐烦,“有吗?没有就算了。我会还你,不白拿。”小姑娘零花钱也不多,但一块钱倒是有,她摸出一只钢镚,递过去。辛来收下后说了句字正腔圆的"谢谢”,像个正常人一样离开了。
然后,在沈念震惊的目光中,她去小卖部买了一只打火机,找了根电线杆靠着,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,利索地点上。
然后,深深地吸了一大口。
看到她开始陶醉地吞云吐雾,沈念决定自己应该已经安全了,小心翼翼地拎起叶阿姨和她的物资,往超市里面跑。如果这幅模样落在了别人眼里,肯定有些滑稽--怂兮兮的小姑娘拖着两只大
提袋,好像做贼一样往超市里挪,看起来像只假装若无其事偷吃盘里鸡肉的小猫。最后关头,一只脚即将迈进超市的时候,街对面的辛来好像察觉到什么,突然抬起头,瞥了她眼
小姑艰一个激灭,立刻问于肥上的儿重于衣,,两大包塑科袋恰一卜捍仕地上。
可是辛来只是觉得她奇怪,古怪一瞥后,靠着杆子转了个身,背对她掏出手机,拨了个电话。沈念松
了口
气,就在这时,叶阿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。
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”
小姑娘猛地转过身,看到了刚接完账走出来的叶阿姨,立刻救星降临一般蹭蹭蹭跑到她身边。叶阿姨心头一软,难得露出一抹笑意:“
“力
怎么了?像是老鼠见到猫,吓成这个样子?
沈念不想对叶阿姨多说,摇摇头,黏她黏得紧。
这孩子,真是稀奇古怪。
姑娘一起往家属院的方向走。
问不出什么名堂来,叶阿姨也就没有多想,打开自己的塑料袋,将打包好的牛肉放进去,和小路过辛来的时候,她还在打电话,只是背对着她们,低声和电话里的人说些什么。叶阿姨自然也看到了她,目光中夹杂着一丝不满。
“这小姑娘,我在派出所见过她好多次。年纪轻轻不珍惜自己,总有一天会后悔。”她仿佛是自言自语,
,又仿佛是跟沈念说的,沉重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训诫的味道。沈念抿了唇,没有回应
,只是快要走远的时候扭头又看了眼辛来。
,
少女抱着手机,肩膀微微耸动,压抑着的声音夹杂着万分委屈。她哽咽地喊着许孜的名字,像是一只伤痕累累的刺猬,露出柔软的、鲜血淋漓的腹部。沈念无端心想,比起方才那被痛揍的狼狈样子,辛来这幅脆弱的模样,好像更令人难以置信-些。
这件事情很快就被抛之脑后。因为没过几天,赵涟清就开学了。这就意味24小时都能看到哥哥的日子马上就要一去不复返,意味着早上没有哥哥温声细语地她起床,也意味着晚上不能再和哥哥窝在沙发里,一遍遍看春节联欢的重播,一遍遍被烂熟于心的声逗得捧腹大笑。
但是时间还是在飞逝,再打开冰箱的时候,叶阿姨送的年糕只剩几根,闻荣送的熏鱼也吃了。过年的味道渐渐消散,仿佛是一位老友,挥挥手朝他们告别。当然
,生活的残忍之处远不正如此。
5
沈念因为把大部分精力花在了黏赵涟清上面,小部分精力花在和陈雅路、舒凡出去玩上面,于是到了最后几天,她才惊悚地发现自己的书包里赫然躺着三本崭新的寒假作业题。-本语文
、一本数学
一本英语。
都是纹丝未动,散发着油墨的清香。
要死
两个鲜红的大字闪过沈念的脑海。
因此这个寒假,前半段有多快乐,后几天就有多痛苦,属于被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。好在赵涟清陪她一起挑灯夜战,帮她完成了一些单词抄写,俩人鏖战到天明后,总算稀里糊涂地将所有的业搞定。
那时天已经蒙蒙亮,距离闹钟响起也只有两、三个小时。
沈念困得哈欠连天,头重脚轻,直接往后一倒,歪在小床上睡着。赵涟清本来打算回书房休息,谁知竟被她乱扔的拖鞋绊了一脚,一屁股跌坐在她的小床上后,顿时抵抗不了汹涌的困意,脑袋一歪也直接睡了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