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桶奶放上三轮车,总算在太阳出山的时候开始送货。等她敲响陈叙屿家的院门时,宿醉的他都睡醒了。"多少钱?"
吧。"
周茉此刻蹲在那一桶奶前,累得半喘气,说:“你就按照平时买的市场价给也怕你坑我。”
对方打着哈欠,朝那桶奶拍了张照片,点了点手机屏幕,说:“我问问,我周茉听见都气笑了,现在到底是谁坑谁。
那辆三轮车还是她好不容易租到来送货的,于是她说:“我在附近牧场挤"
的,你要吃了有什么问题,你就找牧场算账。
这时隔壁院子里传来脚步声,陈叙屿抬头喊:“婶婶,来送牛奶的,这个多少钱!
“你爸妈和阿帖呢?”
“上山去了,让我看家等我大哥回来呢!
"
周茉听到他提"大哥”,心上的那根弦一紧,面上不露声色地接过钞票。反正她就住在附近,楼望东要是骗了她点什么,她蹲点还查不出来么?“嘟嘟嘟~"
开听筒:“喂,哥,我问到价钱了,你今晚回来一起吃饭吗?”就在陈叙屿关上院门提桶的时候,兜里的手机震动出声,他掏出一看,划"你照片里那个女孩呢?"
陈叙屿的手机里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,楼望东烈烈的语气传来:“给我把她留住。
就买了桶牛奶!"
“啊?她刚走,怎么了?她得罪你了?靠,我昨晚在篝火晚会被她推销来着,
他听出楼望东语气里的沉急,又拿下手机看刚才给他发的照片,其实镜头里没有拍到她的全貌,因为她正蹲着,两条麻花辫垂在肩膀前,他拍牛奶的时候就带了她一点身影。
大哥这都认得?
楼望东在这时语气恢复冷静:“没事,牛奶你放着,都别喝。”陈叙屿听出来了:“果然有问题,这牧区的人民最善良淳朴,如今人心不古啊~”
没等他感慨完,楼望东把电话挂了。
一路驱车通往额尔古纳,手机屏幕上还停留着那张送奶照片,女孩穿着一身明灿灿的绿裙子,和她那天来机场送他时一样,走到哪里,春意就染到哪里。虽然照片里只有一角,但她低下头的时候,脖子上挂着的链坠就照在了光里。
楼望东想给她打个电话,但既来额尔古纳,为什么不跟他说?她怎么成了个送牛奶的?
草原明亮的日头铺在地面,晒着露珠与边境葳蕤的河岸,楼望东往附近的牧区走去,径直掀开了门帘,问:“有没有见过一个汉族姑娘?穿着绿衣服牧羊裙。"
他将手机里的照片递给他们看,果然问到了一个经常在景区教人挤牛奶的大叔,他说:"她清早急着要挤完我这头牛,这怎么行嘛,我就让她来牧区了嘛,现在又不知道跑哪里去,钱倒是给了。
"
楼望东双手搭腰,在太阳底下晒得喉结滚了滚。先的牧区。"
打电话给陈叙屿,说:“你现在找那个女孩说要再订一桶牛奶,让她还来原“好嘞!保证让大哥逮到这只兔子!”
陈叙屿原先就跟周茉说好了,如果大哥回来可以找她临时加订,所以这笔交易很顺利地继续进行。
今早周茉累得一回民宿就倒头睡到了下午,饭也没吃,就被陈叙屿的电话吵醒。
她真的会起诉他!
但一想到他加订牛奶意味着楼望东回来了,还要一大桶,这个男人吃奶不要吃得太多哦!
而且今早因为太匆忙,周茉都是让牧民帮她挤的,这会倒不太着急了,她跑到牧区的帐篷前说:"婶婶,这次我自己挤奶。"话一落,帐篷的帘子应声掀开,一双猎鹰似的眼从暗色里走了出来。周茉此刻正抬手挡着头顶的光,辫子刚睡醒也未来得及梳就出门了,一路风尘仆仆地跑来,鞋面上、裙摆上全是泥,连同她衣服上都沾了干掉的奶渍。而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T恤和修身的冲锋裤,从右肩到左腰上斜束着一道棕色皮革带,似乎是用于固定箭筒,可如今孤零零地勒着他壮硕的身廓。鞋子也是深色的绑带皮靴,在这牧区里一点白色的奶渍都没沾上,干净得不得了,又高大挺拔地站在蓝天和青草之间,他身上那点神性将日头的烈都压了下来,她眼睛看不太真切,脸上也道不清喜悦,只觉此刻是--日暮春山绿,我心清且微。
他长腿朝她走近一步,暗影替她挡住了光,周茉有些紧张,往后退了一点步子,听见他问:"怎么来了也不说?"
周茉双手背在身后,急急要整理仪容,将撸起的衣袖放下,将早已想好的答案说出:"因「公」出差。
男人便低下头去凑她的目光,说:“楼望东也是「公」的。”周茉抓衣袖的指尖倏忽拢紧,面颊红得不知是久违谋面的不适应,还是被太阳所照,但她一低头又看到鞋面的泥垢,往后又退了两步,说:“我去忙了...就在男人视线要打量她时,周茉转头要跑,手腕一下就被人拽去,面前被他宽硕的胸膛一堵:“只是让你过来,没让你真的挤奶。吗,我真的要干活了。
周茉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