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中级军官,下令道:“能进城,则接管城防,进行登记人口、丈清田亩的工作。”
“要是进不去,就回来叫人。”
说罢,待众人应命,刘承宗这才笑眯眯道:“当然,能不攻城最好,以和为贵。”
刘狮子不怕攻城。
他已经命米剌印在耀州、乾州一带的山区采掘矿石,同时命咸阳知县赵跻昌设立窑厂,征集民夫调配至三大营的神器把总麾下,于渭河北岸就地修起高炉。
临战铸炮。
围攻西安府城,少不了炮轰城垛,眼下随军的千斤野战铜炮在攻城战役中不够看。
毕竟西安府有护城河,炸城之类的法子不好用,如果是重炮,倒是有可能把城墙较薄的上半部分打塌,形成几道容易登城的缓坡。
为此他需要三千斤往上的攻城重炮,如果西安府的州县有不愿被接管的,调几百头牛拉十几门炮过去也一样。
只不过刘承宗认为,整个陕西百废待兴,沉重的战后重建工作需要大量人力,所以周围的小县能不打就不打,多个人就多个生产力,总有能用到的地方。
安排好这件事,刘承宗并未休息太久,帐外便有亲兵来报,帅府的制图师薛和尚回来了。
薛和尚风尘仆仆,带着俩新城书院的学徒,仨人抱了满怀的画卷,一进来就喜气洋洋道:“大帅,魏参将的兵在白鹿原修了土山,用望远镜勉强能俯瞰府城,城墙规制已经画出来了!”
“干得好!看城墙了吗?”
刘承宗话音刚落,薛和尚便道:“魏参将就在后面。”
很快,魏迁儿也回来了,脸上表情有点复杂,进帐便对刘承宗行礼道:“大帅,西安府城不好打。”
“怎么说?”
魏迁儿从怀中取出一封自己的笔记,边递边道:“西安城有护城河,城周二十三里,墙高四丈,顶厚四丈、底厚五丈,拐角、马道、马面还有加强,咱的炮……”
说到最后,魏迁儿的表情有点古怪。
很明显,对付这种巨城,再重的炮也很难轰开。
十几米厚的夯土城墙,包上青砖,这玩意儿和山有什么区别?
刘承宗翻看绘图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那还是在城外铸千斤炮……九十八座敌台?”
薛和尚带回来的西安府城绘图非常精美,但上面绘制的完全是一具巨大的战争机器。
城墙四面,每隔不到百步就有一座凸出的敌台,敌台上则建有敌楼,完全能将护城河对岸数十步收入射程之内。
这无疑为攻城增加了难度。
任何人在这样的城池面前,强攻都不会有太好的下场。
刘承宗也一样没啥好办法,除了围到断粮或里应外合之类很难得手的法子,便只能以火炮摧毁敌台、城垛、门楼,打得它站不住人,再用云梯蚁附,占领城墙。
然而以西安府城的规模,这样的庞大攻势,会让弹药消耗上涨到一个恐怖的数字,甚至就连火炮都会成为消耗品。
好在,刘承宗并不觉得自家缺火药。
元帅府的火药储备比起大明非常少,每年也就康宁府为了抵税,往西宁运送六万到七万斤火药。
当然,这个数字如果放眼世界范围,其实已经不少了,一百多年后的美国独立战争,北美十三州殖民地的火药年产量也就这个水平。
但元帅府每年从康宁府向西宁府起运六七万斤火药,完全是因为不进行全面战争,搞那么多火药没用。
康宁府的硝石是洞硝,每洞煎炼个几千斤,制造上是辛苦了点,但运输起来很容易,装上牦牛车,沿着官道一路都有驿站,直接送到西宁府即刻。
而散布在干旱地带的土硝,制做倒是简单,运输起来就麻烦了。
就比如格尔木、哈密、敦煌的硝石矿,发现倒是发现了,制作倒也容易,但偶尔集结人手取一次还行,难以持续。
因为要持续性运输这些东西,得专门在戈壁滩上修路、建驿、打井,可做了这些,别说刘承宗的元帅府了,就是整个世界的所有战争加到一起,都消耗不掉那么多硝石。
所以元帅府没有战争的时候,干脆就不采。
毕竟硝石这东西,开采制备之后,该用就得用,放着不用容易受潮浪费。
偏偏它还不能直接大量做成火药,这个时代黑火药绝大多数情况下,都是根据需要,集中制作。
而且不存在七十五、十、十五这个所谓的火药最佳配比。
因为硝能通过传统提纯工艺达到极高的纯度,磺也可以,但炭不行。
不同的木料,闷制出的木炭纯度不一,在各地使用相同的配比制药,等到集中使用时,只能拿到一堆威力不一的火药。
更何况火药还要经过磨粉、造粒,分出燃速快的引药、大颗粒燃速慢的推药、小颗粒燃速快的爆药。
而真正的使用者,要面临的情况更加复杂。
比如交到手上的硝提纯不够,以至于需要增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