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。</br></br> 战战兢兢，惶惶不可终日里，失里终于得到刘承宗的召见，但命令是让他收拾好行李，跟着启程去别的地方。</br></br> 装备精良的战士组成二十余支马队，摆出庞大阵势逶迤着向东方草原行去。</br></br> 其实这支军队只有一千余人，是刘承宗南征分散后的全部机动兵力。</br></br> 狮子军在海西和囊谦各驻扎一千二百军队、七个县分散了近两千名乡官与驻军，罗汝才在林葱维持治安、李老豺驻扎炉霍、张天琳驻守玛尔康，刘承宗剩下的军队不多了。</br></br> 当然不是没有可用之人，阿六的永宁营也屯在炉霍以西。</br></br> 还有在战争中出了不少力气的岱青和谢二虎，但那帮人现在都动不了，高原的冬季太过寒冷，他们都躲起来照顾牲畜去了。</br></br> 相较而言狮子军在御寒上有很大优势，毕竟是大帅亲军，南征中出了最大的力，得到的战利品赏赐也最多。</br></br> 早前曹耀算过一笔账，讨平小小的贵族庄园，平均下来，一个不到十口的贵族家庭，能让他们获得一百二十二人的御寒衣物。</br></br> 不算女装，不算奇怪毛皮的衣裳。</br></br> 其实主要还是缴获衣裳、被褥、布匹、毛毡、裘袍太多，让士兵有了选择的权力，若搁在刚起兵的时候，就算是女装袄袍，对人们来说也比没有强。</br></br> 狮子军有缴获上交的规矩与习惯，刘承宗分配战利品有很大的选择倾向，实用的东西，比如御寒的被褥、裘袍、吃的喝的，会优先分给狮子军。</br></br> 剩余的分给同行的蒙古军队和奴隶，比如女贵族的衣裳、还有像老鼠皮做的袄子。</br></br> 刘承宗就见过几件皮袄，其中有一件短袄做得很好，里外用了四百多张老鼠皮，整个袄子黑白相间，最后被赐给巴桑了。</br></br> 最后是走金银线的名贵织物、天珠宝石、刚玉金银、松石象牙，以及从元代开始朝廷赏赐给各地贵族的珍贵器物。</br></br> 有些有历史意义，被他留下，比如永乐皇帝赐的瓷器，更多值钱的器物则一半充作军费留着换取物资，另一半分给各级士兵军官。</br></br> 当然如果有特殊要求，比如歪梁子就想给蒙古老婆带两件袄袍和首饰回去，刘承宗也会一律照准。</br></br> 反正最后分下来，谁手里都不太富裕，但也都有几件能拿出手的东西。</br></br> 因此在失里眼中，青海大元帅的军队在编制豪华得离谱，全部都有战马备马就算了，这在西北还不算太过夸张，但他们居然还有备驴备骡。</br></br> 最离谱的是好多人战马驴骡还穿衣裳。</br></br> 那不穿咋办嘛，狮子兵都是很节俭的人，有些是换下来的旧衣裳舍不得扔、有些是被赏赐的新衣裳没地方放，最后就全盖在自己的驴子骡子身上了。</br></br> 他们很快走进林葱领地边缘的草原，部队将沿着泥曲一路向东南进发，最终目的是年前走到炉霍县。</br></br> 刘承宗选择这条路，也为过来见见罗汝才，叮嘱他今年冬天别丢下军队自己找舒服的窝子钻着，因为林葱的仗还没完全平定。</br></br> 尽管这片土地已经名义上属于刘承宗，但敌军主力不知逃到哪里去了，冬季也不利于军队四出搜寻，可能要拖到明年才能有结果。</br></br> 不过经过练兵营的操练，罗汝才在带兵上已有很大改观，至少行为上像个基层军官了。</br></br> 部队驻扎在辽阔的草坝子上，一大早，队伍里的牧兵就赶着骡马去雪地里刨草，刘承宗则带着护兵跑出去打猎。</br></br> 他们不论驻扎到哪里都要出动猎队，因为地广人稀，往往能取得收获，刘承宗偶尔也会参与，借此机会磨练技艺。</br></br> 论起打猎，刘承宗依然是军中行家。</br></br> 牵着马儿一脚深一脚浅踩在冰天雪地里，远远瞧见两只梅花鹿，一雄一雌，毛色掉成像茅草般的烟褐色，刘承宗连忙搭弓上箭，踏雪猫腰逼近，一连飚出三箭，将那只公鹿射倒。</br></br> 怀着小鹿的母鹿拔腿就跑，刘承宗并未追击，几名护兵立即上前，把雄鹿掀倒拖到净处，放血开肠、剥皮砍肉。</br></br> 回到营地，罗汝才正在忙活。</br></br> 他头天夜里就弄来许多又肥又大的鸭子，清早就在刘承宗的帅帐前支起大锅，七八只四五斤肥鸭去毛除杂，在水里汆透，捞出来用雪水冰透，大把的虫草塞进肚里，把鸭子撑得鼓鼓囊囊。</br></br> 再用大盆架在火上蒸，大口袋装的虫草往盆里倒了少说四五斤，把整个大盆盖得满满当当，浇了烧酒清汤，撒了葱节姜片，闷在锅里办完，罗汝才这才笑眯眯道：“过两个时辰，这个就好了，大帅一定要尝尝。”</br></br> 刘承宗瞧着他往锅里倒虫草那架势，觉得这孙子是想把自己补死。</br></br> 他问道：“这冬虫夏草不是药么？哪有这么吃的。”</br></br> “是药，打箭炉的商贾有时会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