澡。
临近产期,俞栗腰痛不方便,宴时庭从A国回来后,都是亲自扶着他帮他洗澡。
即使那么多天了,再加上好几次的亲密接触,这样赤条条地面对宴时庭,俞栗还是会不好意思。
洗完澡,吹干头发,俞栗穿着柔软的睡衣,跟宴时庭挤在一张床上。
vip病房里的灯关掉,俞栗转过头,能从窗户看到外面格外圆满的月亮。
他想了想,在宴时庭怀里蹭了蹭,叫了他一声:“哥。”
“嗯。”宴时庭应了一声,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。
俞栗抿了抿唇,犹豫着道:“我知道,明天的手术有风险,对吗?”
宴时庭手一顿。
他垂头看着俞栗,青年窝在他怀里,长长的睫毛抖动着,长了点肉的脸靠着他的胸膛,看起来就很柔软。
宴时庭沉下声,“别怕。”
俞栗没有说话,静静地贴着宴时庭。
好半晌,他才缓缓道:“其实生产都会有一定风险,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。”
他抬起头,在宴时庭唇角吻了吻:“哥你才是,不要怕。”
“手术后,我想喝你做的肉沫粥,但是不要放姜了,我其实有一点点的讨厌吃姜。”
但也只是一点,还不到挑嘴的程度。
他就是想和宴时庭撒撒娇。
宴时庭明白,低头亲了亲他的脸,道:“好。”
……
第二天上午,俞栗抱了抱宴时庭和林家荣,在二人以及宴隋、何管家的目送下进入了手术室。
手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。
宴时庭站在门外,执着地看着手术室的门。
何管家上前来劝他,道:“少爷,坐下来等吧,手术肯定能成功的。”
宴时庭依然没动。
理智上,他心里清楚,他已经做好了他能做的所有准备,再怎么担忧也没用。
可一想到手术成功率并没有之前那么高,理智就无法占上风。
三个小时后,手术室里还是没有动静。
一般的剖腹产,两到三小时就能结束。
这个时间让走廊里等候的人都开始慌了。
宴时庭脸色变白,林家荣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。
何管家也不再劝,和宴隋略带焦急地走来走去。
几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。
直到又过去了半个小时,那位从A国来的助产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走出来,用不太流畅的中文说道:“恭喜恭喜,父子平安。”
宴时庭似乎泄了口气,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那个婴儿。
小婴儿头发又黑又密,身上的皮肤有点红、有点皱,张着嘴啊啊啼哭着。
何管家和宴隋凑上前去看小婴儿,宴时庭和林家荣却一起朝着助产护士后面走去。
杨医生脸上洋溢着笑容,这台全球第二例的手术由她主刀,并且十分成功,不管从哪方面来说,她都很激动。
“恭喜,手术很顺利。”
徐医生也很开心,道:“麻醉效果还没过,小俞先生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会醒了,宴总您别着急。”
宴时庭看着还在昏睡中的俞栗。
青年脸色很是苍白,原本红润的唇都失了血色。
宴时庭喉头发紧,摸了摸俞栗的头发,艰难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-
等待俞栗醒来的时间里,林家荣拿出早上冲好后一直温着的奶,给小婴儿喂奶。
几人都不想打扰还在昏睡的俞栗,便去了另一间病房里。
原本的那间病房,就只剩下了宴时庭和俞栗。
宴时庭打来热水,用毛巾轻轻擦拭了俞栗的脸,又用棉签给俞栗润了润唇。
做完后,他坐在病床边,拉着俞栗的一只手。
“小鱼。”宴时庭声音沙哑。
抬眼时,眼眶微红。
他静默良久,才哑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三个半小时,宴时庭想了很多话,想要对俞栗说。
辛苦了,疼不疼,手术成功了,你好棒……
可到了现在,他却总觉得自己做的其实还不够,做的还不算好,才让俞栗这么辛苦,这么痛。
这样的感情,宴时庭不知如何表达。
所有的情绪淹没过来,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。
最后,宴时庭抿紧唇,亲了亲俞栗的手背。
“小鱼,我爱你。”
他以为俞栗暂时还不会醒来,然而刚放下俞栗的手,头顶便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:
“哥,我也爱你。”
宴时庭一顿,抬头看过去。
俞栗唇色苍白,无力地笑了笑:“要是我没有醒过来,是不是就听不到那句话了?”
这可是宴时庭第一次用语言对他表达爱。
宴时庭喉结微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