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王本立下了命令 , 直接便朝着阿史德元珍动起了手来 。
温傅听到动静匆匆赶来 , 看到的已是元珍被人擒拿扣押在地 , 死死地盯着那嚣张跋扈的长史 。
要不是唐军将自关中前来 , 阿史德元珍真恨不得冲着面前这张可憎的笑脸怒骂一句 , 营州都督府逼反大贺氏部落的教训 , 也不过就是前两年间发生的事情 , 他有何资格在这里胡乱逞凶 !
王本立自觉自己是个读书人 , 但眼看着这人那双少有恭敬的眼睛便怒火更甚 , 直接拨起了袖子 : “ 此人不尊法令 , 不敬上官 , 勾结外贼 , 上军法处置 “
温傅大惊 , 连忙冲来 :“ 长史 , 不可 1“
他直接拦在了王本立的前头 :“ 元珍为我阿史德部干将 , 绝无可能勾结外贼 。 俏若他有何处得罪王长史的地方 , 自有其他分说 。 如今大事在即 , 乌有尚未出征铁勒 , 便先自断一臂的道理 ?“
王本立冷笑 :“ 自断一臂 ? 若按陛下军令所言 , 高将军是太子出征的左臂 , 仆固将军是右臂 , 连我这个长史都称不上是左膀右臂 , 他一个降户部落的小小检校算个什么臂 2“
太子到来之后 , 大军调拔的粮草势必要自太原重新拔拢送达 , 他本就急于再为自己洗脱掉一部分罪责 , 以免此次出征中被排挤在外 , 少了立功的机会 。
不趁着东 . 突厥因唐军调兵而不敢有所异动的时候 , 直接找个合适的问罪之人甩锅 ,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。
他已够给这些人面子了 。
他都没将这单于都护府之前的问题归咎到阿史德契骨父子的头上 !
他毫不顾及温傅的求情 , 厉声下令道 :“ 打 ! 先打这小子三十军棍 , 免得他在太子东征之时从旁添乱 。“
反正若是太子能够得胜而回 , 他这个单于都护府长史应该也做不了多久 , 便能还朝为官了 , 现在将人给得罪了也无妨 。
王本立和阿史德契骨往来不少 , 看得出来这家伙软弱的本质 , 更不怕他掀起什么风浪 。 那当首领的是这等做派 , 更何况是下属呢 ?
温傅匆匆赶回去寻父亲来帮忙 , 却没能拉来这主事者为人求情 , 更是让王本立的气焰愈发嚣张 。
除了一件事情让他很是不满 。
阿史德元珍这个武艺不精的家伙居然也是好一个硬骨头 。 军棍加身也没让他发出任何一声吃痤的叱声 , 反而让他以一双愈加冷静的眼普看向了远处草甸上落下的夕阳 。
残阳将整片草场都浸润在一层暮色血光之中 , 而在阿史德元珍紧攘着草根的指尖 , 也正沁出了一抹血色 。
但当夜半之时温傅带着伤药来看他的时候 , 却发觉元珍的神情平静得有些不可思议 。
他的眼睦好像也比平日里更显明利 。
“ 我怎么了 ? “ 似乎是因为出口回话牵扯到了伤势 , 元珍的口中发出了一点嘶声 , 又很快被他吞咽了下去 , 继续以貌似寻常的口吻答道 ,“ 我当然不能有事 , 我还要如你父亲所说的那样 , 去看看这位李唐太子 ,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“
他一字一顿地说着 , 眼里的明光愈发迫人 。
这是第一次 , 他对阿史德契骨的称呼 , 叫做 “ 温傅的父亲 “ 而不是叔父 。
温傅意识到了这个区别 , 却不敢直接将其问出来 。
但当他朝外走出的时候 , 他又忽然听见元珍以近乎梦呓一般的声音问道 :“ 你说 , 为什么他甘于如此呢 ?“
他们突厥人 , 不是该当恰意驰骋于草原 , 能与狼群为伍 , 以日月为盖吗 ?
为什么能够容忍唐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压折辱呢 ?
要知道 , 现在在大唐天子位置上的 , 已经不是那位天可汗了 !
这位大唐的天子甚至在为太子出征送行的时候 , 也还能看出在行动之间的病色 , 但为了让太子此次北伐立功 , 从出行到折返都有足够的体面 , 他依然支撑着病体在城外送行 。
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效仿天后和安定公主在送行之时的惯例 , 当太子李贤行将朝着天皇拜别之时 , 天皇陛下亲自为其拔挂 , 以示出征顺利 。
「 若是不去看其他的东西 , 还真是父慈子孝的一幕啊 。“ 李清月轻嘲了一声 。
当然 , 可能并不仅仅是父慈子孝 。
对于不明就里围拢在城外的长安百姓来说 , 这可真是又一出气势恢弘的大场面 。
大唐近年间的战事损伤都不大 , 府兵调拨也不过是常态而已 , 而军粮又因陛下宽宥 , 不必从关中来出 , 更于他们无有损伤 。
他们完全能以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