弟32早
春节
这顿饭吃到最后,有些不欢而散。三个人各怀心思,也早就食之无味,后面又约好在返校前再吃顿饭,便原地解散了
地上盖了层薄薄的霜白。
临近过年,天气一天天变冷,某天早上起来天上竟然下起了碎雪。雪似乎已经下了一夜,外面的今天赵涟清和沈念都一大早起来了,俩人收拾利索后就坐了公交出发去市郊的公墓,给老赵扫墓。
公墓不是很大,里头种满了沉默高耸的松柏树,凛冽的寒风从树梢中呼啸而过,徒增了几分萧索的氛围。
地上有些湿滑,赵涟清牵着沈念慢慢走,好一会儿来到老赵的幕前。光秃秃的石碑上贴着一张照片,男人面容硬朗,发鬓冒着些许白丝,还和记忆中一样未曾变过的面容。赵涟清拿起扫帚,把周围打扫干净,又清理了些杂草,才从包里掏出一瓶汾酒,倒在酒杯中,“哗啦啦”洒在了碑前。
老赵喜欢喝汾酒,但一般喝便宜的黄盖,也是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喝。如果他没有出意外,赵涟清考上大学的时候,他肯定要开一
瓶,好好地喝个够。
现在的这杯酒,就当作是补上吧。
摆完贡品后,赵涟清又对着老赵的照片陆续说了些有的没的,大概都是学校的事情,沈念的事情,派出所的事情。他的话不多,交代了不到十分钟分钟,就挪了挪位置,让沈念过来讲。
沈念这回也是有备而来,她拿着新鲜出炉的期末考成绩,把主科的分数报给了老赵听。她这次语文考了班级第一,作文是满分,还拿了一个校作文比赛一等奖。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儿又伸手扯了扯哥哥的袖子。
怎么了?
沈念捂住嘴,压低声音:“我的物理有点差,也要和赵叔叔汇报吗?”上了初中要学物理,沈念是纯粹的文科脑子,物理学得头晕眼花,全靠赵涟清时不时给她辅导才勉强及格。赵涟清在她耳边嘀咕道:“要么就算了。
沈念松了口气,扭头对墓碑说:“那就这些啦赵叔叔,下学期我会继续努力的,不用担心我哦。祭拜完后,
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又从墓园出来,坐上了回去的公交车。
墓园在峰南的老城区,公交车单程得差不多一个小时。幸好这个时候人不多,基本上都是位,赵涟清给沈念找了个靠窗的位置,然后自己在她旁边坐下。车子很快启动,缓缓朝家的方向驶去。
白日的雪花纷纷扬扬,下得不算很大,却是刁钻地夹杂着潮湿的水汽,让寒意得以渗透厚厚的棉服。
赵涟清习惯性问她:“冷不冷?”
小姑娘穿得很厚,
一身雪白的羽绒服,脖子上裹了条红格子围巾,两只玻璃珠似的眼睛眨巴吧看着车窗外,跟一只奶油草莓小蛋糕似的。
她摇摇头:
“不冷,哥哥冷吗?”
赵涟清道:“嗯,手有点冰。
"那我给你暖暖。
她伸出小手,牵起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,用热乎乎的掌心搓起来。很快,赵涟清的手也变了,她不舍得松开,继续攥紧了哥哥的手,放在羽绒服上捂着。赵涟清由着她闹,清泠泠的眉眼带着几丝笑意,薄唇温柔勾起。“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。”
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。俩人转过身,看到后座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。她笑得慈祥,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,
眼中流淌着一丝羡慕。
沈念红了脸,垂下头,害羞地躲在赵涟清怀里。赵涟清胸前一热,看着怀里那颗毛茸茸的小胞袋,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”妹妹年纪小
,爱玩闹,没打扰到您吧?
”
老太太摇摇头,笑得眼角满是褶皱:“没有没有,我就是看到你们,想起了我哥哥。小时候我t这么爱黏他。那时候条件不好,冬天的时候没棉袄穿,他就常常掀开自己的衣服领子,让我伸进去暖手.....
闷在哥哥怀里的小姑娘听着,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了那个画面,有点心酸,却也无比温馨。她心想,哥哥肯定也愿意为她这么做,因为哥哥对她最好,舍不得她冻着。是都想到了一起去。
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赵涟清,谁知他正好也看过来,四目相对中,两人忍不住又笑了笑,估计不一会儿,公交车到了站,缓缓刹车。老太太从后座晃晃悠悠地起身。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,赵涟清突然问:“奶奶,那您和哥哥,现在还在一起吗?’
老太太摇摇头:“不在了。他五年前得肝癌走了,我看着他咽气的 “但是,我想我们很快又会见面了。”老太太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温柔怀念的神色,“他舍不得跟赵涟清愣了愣。
我分开。从小到大,都是这样、
的车厢继续往前驶去。
很快,那个头发花白的身影便下了车。车门“扑哧”一声关上,将外面的细雪隔离,拉着空荡荡赵涟清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那句“他不舍得跟我分开”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