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番“老板记着我”的表演，造成了一定的影响，冼耀文离开车间后，女工们与自己就近的女工谈论着他，未婚女工的话题还能入耳，已婚的说不了两三句正经话就会走歪，冼耀文在她们嘴里睡了不少女工，简直不堪入耳。
“把手给我。”
“clear。”
冼耀文在池边抽了小半根雪茄，剩下的半根
扔进专门用来扔烟头的垃圾桶里，没急着上办公楼，而是开始了对厂区的巡视。
“阿姆相信伱。”庄母温柔地在庄嘉诚手上抚了抚，“你的贵人是谁，阿姆替你去谢谢人家。”
龙学美同样用葡萄牙语作答，“都没有。”
捏住龙学美递来的左手掌，另一只手捏了捏肱二头肌和小臂。
“了解不是很多，我的主要精力放在文学上。”
“砰砰。”
鲤鱼跳龙门，跳过去是鲶鱼腹。
她只想着车子，房子根本没想，用不着想，老板的八卦天天有人传，他的住处不是什么秘密，她应该会分到一间有两个卧室的单元，太好了，两间卧室啊。
事聊完，雪茄也抽的差不多，冼耀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，见龙学美正拿着话筒，对方一见到他，捂住话筒说道：“总经理，一位姓洪的先生打来的电话。”
挂掉电话，冼耀文看向龙学美，“决定了？”
“福利就是向她的看齐。”冼耀文拍了拍手，“好了，福利待遇说完了，现在轮到你给我一个答案。在回答之前，我再多说一句，回报与付出成正比，想清楚如此高待遇的背后要付出什么，付出多少……嗯，不用往歪了想，香港还没有哪个‘女人’能这么值钱。”
出差之前厂里的每一名女工他都经手过招聘工作，照过面，说过话，见到脸，他都能叫得上名字，只是更细致的信息，他不太可能去记忆，需要临时抱佛脚。
左边的池子，边上是走道，阳光洒在池里，波光粼粼，池里游着一群鲤鱼，有常见的金色，也有基因突变的红色，无忧无虑；池子的中央镶嵌着一枚黑色的纽扣，穿线的四个孔洞用白色填充。
右边的池子，边上种着两棵小叶榄仁，恰好遮住照射进池子的阳光，池面无涟漪，也见不到鱼群游动，池水看着幽黑，只有中央的白色纽扣能看到一点白。
知道周若云吗？”
龙学美点点头，“决定了，谢谢总经理赏识。”
“了解。”冼耀文颔首，再次改用西班牙语说道：“你对西班牙的工业发展了解多少？”
左池是中华制衣，虽然存在瑕疵，但工人们无忧无虑，右池是其他纺织制衣厂，最显眼的位置有光，看不见的地方，黑暗无法想象，工人们水深火热。
庄母听完，感慨地说道：“嘉城，你的贵人说得很有道理，做生意就是要讲信誉，不然，不守信誉的名声传开，很快会没生意做。”
这半个月来，市面上很多东西都在涨价，生活成本提高了，很多把工钱压得很低的工厂将会面临不得不涨工资的局面，这个涨，那个涨，最后大家都要跟着涨。
庄嘉诚原原本本把他和冼耀文的对话复述给自己母亲，并提了提早上的偶遇过程。
说到这里，冼耀文不再往下说，只是看着龙学美。
他之前的努力并没白费，港大招人在钟林手上开花结果。
“好的。”
下一站食堂，关心一下中餐和晚餐的伙食，看一看按在墙上的大喇叭，进广播室里翻一翻黑胶唱片。
两人站在天台边，冼耀文指着一号车间楼说道：“我有一个人员调整计划，你们人事科拿出一份女工技能、效率综合排名，我要从每道工序上最好的人里抽走3个，这批人是用来组建生产文胸的秘密车间的班底。
“总经理，两个厂的女工待遇是不是不一样？”
1928年生人，今年22岁，年纪刚好，用得好能用三十几年，又高又瘦，比较耐操，可以往死里用。
“哈哈哈，冼兄这日子撞的好，那我后天去打搅。”
“阿丽，你老公的腿好了没有？”
正式的食堂盖了，可供500名工人同时进餐，托儿所增加了不少设施，外围增加了绿化，让托儿所成了厂区的独立王国。
一次又一次，两人在天台练了将近三个小时。
文胸车间初定100人的规模，缝纫机到位之前，你要把人配齐。
他从雪茄袋里抽出一根雪茄，拿在手里晃了晃，“我去天台，等我回来时给我答案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钟林眉头紧锁，“总经理，女工们在一栋楼里，干的是一样的活，工资相差几十元，外面的左派工会闻着味就会过来，要是被工会挑唆，很容易出事。”
冼耀文对龙学美的回答很是满意，他不需要龙学美对西班牙的工业有多深入的了解，只要确定她除了堂·吉诃德，还有在关注其他就行，就她刚刚的回答，至少说明她有在看欧洲的报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