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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二十四章 帷幕 (1 / 3)

崇祯五年腊月,新城郊外,数十名鲜衣怒马旳女骑正踏雪奔驰。</br></br> 妇人们各个劲装,纵马扬鞭欢笑奔走,直至马儿跑得累了,才在一声爽快的呼哨声中缓缓停下脚步,各自翻身下马打理坐骑。</br></br> 百姓避得远远地,打量这种奇异景象,不过也并不多看,因为这种场面很常见,元帅府的秋林会女眷出游了。</br></br> 在俱尔湾西北有片山林被当地百姓称作秋林,景色很美,狮子军西迁后修起几座间隔不远的庄子,最早是元帅府的大将曹耀出资修建,待南征战事一起,后续由杨耀与王文秀出资完工。</br></br> 新城修建之前,那里是元帅府高级将官的宅院。</br></br> 不过这个秋林会却并非狮子军将官结社,而是由曹嫂子牵头建立的结社,会员俱为将官女眷,会长则是刘承宗的母亲,蔡夫人。</br></br> 秋林会的建立原因,是因为曹耀跟曹嫂子说过,狮子军不怕官军,但未婚二儿子当老大的格局不稳,要用经营山寨的经验, 多给狮子帮忙。</br></br> 曹耀是山大王,讲义气能服众, 被曹耀养大的曹嫂子也很讲义气也很能服众。</br></br> 她在西宁府的生活, 基本上就是把各级文武官员留在西宁、俱尔湾的女眷团聚在蔡夫人身边的过程。</br></br> 秋林会有许多课程, 射箭搏击、骑马围猎、读书识字、弹琴书画、军法条例、编制谋略、刺绣厨艺,也不从外面请老师, 自己教自己学,每名会员都有擅长的东西。</br></br> 绝大多数技艺,并不要求必须学会, 涨点见识,等自家男人出征回来能增添几分新意就不算坏事。</br></br> 唯独骑马,她们的课程格外严格,每个人学起来也分外用心……这关系到转移的时候她们会不会给自家男人拖后腿。</br></br> 一番骑行, 杨鼎瑞家的夫人极为疲惫,她是一贯娇弱,又被保护的很好,在骑术上始终跟不上众多女子的进度,以至于每次骑行都像丢了半条命,引来旁人笑话。</br></br> 歪梁子家的蒙古婆姨就不一样了,骑上马儿就跟在平地行走一样。</br></br> 曹嫂子就更厉害了, 不仅骑术好, 胆子也大,崇冈峻坂腾马直上, 浅河深水或翘足马背或抱鬃攥尾泅渡,在西宁附近就没有河流能挡住她。</br></br> 等到众人停下, 曹嫂子笑着鼓励了几名骑术不精的妇人,大大方方坐到樊三郎身边笑道:“三郎, 你的骑术可比白娘和云娘厉害多了,大帅把你养得挺好。”</br></br> 坐在樊三郎身边的白柳溪和云交月闻言窃笑, 樊三郎倒也没有很害羞, 只是没说出话来, 就见曹嫂子笑道:“这有啥害羞的。”</br></br> 曹嫂子从马背解下食盒,坐下扳着手算道:“你从山西过来那年才十六, 如今都快十九了, 可不就是被大帅养大的,嫂子也是叫我家那曹六儿养大的,骑马射箭, 那样不是他教。”</br></br> 樊三郎先是一愣, 随后也不禁点头称是, 道:“一转眼都好几年了……嫂子是咋学的骑马?”</br></br> “骑马有啥咋学的,曹六儿懒得不行,抢匹大军马,绑个匠人做了大马鞍,把我从北直隶黄河边的家乡一直带进山西陕西,他坐后头我坐前头。”</br></br> 曹嫂子说着笑道:“有时吃了败仗,把我扔马背上就跑,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啥时候会的。”</br></br> “曹将军没把你当兵练。”樊三郎边听边笑,接话道:“他才懒呢,给我定军法,日夜骑骡子巡逻,那会我能坐着睡、站着睡,还能边睡边吃饭,边睡边巡逻,睡着了都知道让骡子拐弯。”</br></br> 周遭一片笑声,曹嫂子乐道:“你那时候不好,正赶上大帅颠沛流离,要早在他们刚回家时候,在黑龙山我就能教你……那你俩呢,咋学的骑马?”</br></br> 说着,她和樊三郎都看向白柳溪和云交月,就见白柳溪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嫂子,我俩没学过骑马。”</br></br> 白柳溪和云交月二人,跟曹嫂子之间的关系极好,比跟樊三郎还亲近。</br></br> 在随军西迁的路上,作为追随的小首领,白柳溪和云交月一直没有从属,她们的队伍不足以并入狮子营, 禹字营的千总们也不敢兼并,就一直跟着走, 路上很辛苦。</br></br> 两个营都有完整的辎重体系,战兵不用管辎重,辎重不必管防备,但她们的队伍不一样,全靠攻城赏赐的粮草支撑,结果反倒一路西行,队伍还壮大了几份。</br></br> 沿途遇上的苦命妇孺,大多都加入了她们的队伍。</br></br> 不过进了西宁,她们的日子更难了,战兵编了三个练兵营,战力稍稍欠缺的禹字营也整编加入西宁卫军,队伍兵粮不济,稍稍有些能耐的男子,也跟着去西宁卫讨生活。</br></br> 剩下一堆女子别无他法,靠曹嫂子的引荐,不少人都进了织造局。</br></br> 数百女兵的队伍轰然解散,最后就剩下白柳溪云交月等几个人……她俩只会舞刀弄枪,不会织造。</br></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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