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时。
  寒风刺骨,枝挂冰棱
  下衙交班时间,李胖子风风火火跑几厅堂。
  “晋安道长,刚才我听弟兄们说,天师府的人送来一封信,天师府的人在这个时候找你做什么?叙旧‘晋罗之交’吗?”
  李胖子站在火炉架前,和孔雀佛母凑一起烤火。
  孔雀佛母嫌弃的挪开身子,叼起草席蒲团,换了个烤火架继续趴窝烤火。
  晋安:“打算邀我一起下道家黄庭内景地。”
  李胖子目露羡慕。
  可惜这趟是高手局,他一个小小的刑察司百户参与不了。
  “天师府怎么突然想到邀请晋安道长你一起去了,莫非是跟那件事有关?”李胖子眉头拧起。
  “李胖子你指的是什么事?”晋安放下手中案卷,抬头看去。
  李胖子先是左顾右盼,然后压低声音说道:“我听宫里的哥几个讲,最近几天,天天都有朝中大臣进宫进言,说……”
  李胖子欲言又止看着晋安。
  晋安气笑:“李胖子你为人一直快人快语,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娘们唧唧了,有话快说。”
  李胖子愁眉道:“大臣们都说晋安道长你功高盖主,民间只记晋安道长你的好,不记得生在天子脚下是谁给的太平盛世。”
  “还说民间谣言四起,最近民间总说五脏道观比皇城门前还热闹,几国使节争相拜访晋安道长你,还说出使康定国是假,拜访你这位天下第一武道人仙才是真。”
  “就为了这事说话吞吞吐吐?”晋安一笑而过,他身为刑察司指挥使,又是神道高手分身众多,这些流言早就传进他耳朵里。
  李胖子见晋安不温不火的样子,他提高音量着急道:“晋安道长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,自古帝王…最忌讳的就是‘功高盖主’四个字。”
  后半句话,李胖子声音又小心压低。
  李胖子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讲:自古功高盖主的人,都没有一个好下场。
  晋安依旧是不温不火神情,他笑问道:“李胖子你觉得我当初为什么答应张指挥使进京,是贪图权势还是贪图金钱?”
  李胖子坚定摇头:“晋安道长你不是那种人。”
  晋安笑说:“对嘛,既然我无所留恋,所以我为什么要烦恼?你又为什么要烦恼?”
  李胖子鼓起勇气,说出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:“晋安道长,你是不是要走了?”
  “那天在五脏道观,我听你说要带上五脏道观重来一遍西游,我心里就有这个预感了。”
  “原来李胖子你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,是另有所指。”晋安意味深长看一眼李胖子。
  话落,他从案桌后起身,来到厅堂门口,吹着冷厉寒风,看着乌云天空,道袍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  无声片刻,晋安声音传来:“不错,等我了却这里所有事,就要离去了。”
  晋安的声音带着一种空寂,在厅堂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