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下的陈氏宗祠,阴气森森,就跟红衣伞女纸扎人勾画的一样,宗祠外围摆着一圈血棺。
那些血棺如同给人送终的墓碑,在诅咒人去死。
晋安还想要仔细打量残破不堪的陈氏宗祠,目光刚转到宗祠内的那座风水凶地阴楼时,蓦然,黑气冲天的阴楼门后,有一双青光眼睛与晋安对视上。
那双青光眼睛平静,麻木,空洞没有焦点。
却给晋安带来世间最大的恶。
他脸上气血一涌,舌头下压着阳面铜钱猛的一跳,险些震碎牙齿吐出去。
他身子藏到墙体后,避开那对空洞麻木的青光眼睛,这才感觉体内翻涌气血平静了许多,立刻把含在嘴巴里的铜钱吐出来,铜钱上黏连着几丝血丝,那是口腔里的牙龈被铜钱划伤在出血。
吐出铜钱后,晋安心有余悸的揉了揉酸痛下颚骨,还好刚才没被铜钱震碎崩飞一口牙齿,不然他以后真的就是吃不了硬饭只能吃软饭了。
“晋安道长怎么了,你的嘴里怎么流血了,你不要紧吧!”
“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!”
阿平注意到晋安受伤,目光关心的询问晋安,慌张的给晋安检查起全身,晋安连忙说自己没事。
“道长大哥哥,爷爷说受伤了不哭,吹口气,揉揉,就不会疼了哦,道长大哥哥你蹲下来让我吹吹脸,帮你揉揉脸就不疼了”小女孩莜莜小小年纪,就懂得体贴人,关心人,轻轻拽了拽晋安道袍。
晋安不好推辞对方好意,微笑蹲下身子,让小女孩对着腮帮子轻吹几口气,莜莜边给晋安揉脸边认真说道:“不痛,不痛,把病痛都吹走后就不痛了哦。”
此时的场景,就像是晋安厚着脸皮对一个小女孩撒娇,帮他揉脸,把阿平看得两眼藏笑。
小手贴在脸上,冰冰凉凉,有种沁入脾肺的凉爽,还真有点镇痛消肿效果。
“谢谢,爷爷教的这个方法确实很有效果,我现在的确一点都不疼了,这还多亏了莜莜的善良呢。”晋安脸上表情温柔,宠溺,对眼前这个鬼母善念是藏不住的喜爱。
心里感慨着要是鬼母永远长不大,永远像这么小,无忧无虑,那该多好,起码,人不长大就不用有那么多烦恼和痛苦了。
果然不管什么都是小时候最可爱,除了苍蝇蚊子蟑螂的幼崽。
这个时候,阿平关心问晋安刚才到底怎么了,晋安好奇反问:“你们刚才都没有看到吗,在宗祠阴楼里,有一双直勾勾看向我们这边的眼睛?”
阿平闻言面色一变,再次去看陈家宗祠方向,然后摇摇头,说他从刚才到现在,一直没有看到什么眼睛,陈家宗祠那边一直很安静,什么异常都没有。
当红衣伞女纸扎人也摇头,表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时,晋安这才发觉,那双盯着他看的青光眼睛不像表面那么简单。
他再次小心来到窗台后,谨慎看向陈家宗祠方向,但是这次因为没有舌压铜钱,反倒什么都看不清。
晋安有心想再次舌压铜钱试验下,但是还有点酸痛的牙齿与下颚骨都在提醒他,千万不要作死,小心这次不再那么幸运,被崩飞满口牙齿。
最后他思忖再三,终究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。
这并不意味着晋安是个轻易放弃的人,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,他开始带着其他人,不断换方向,通过各个方向观察街坊、陈氏宗祠里的情况。
就像晋安所猜的一样,他要想找出丧门、严宽、黑雨国国主那些人的下落,并不容易,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狡猾,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行踪。
之前未赶到陈氏宗祠时,晋安总有种时间压迫感,一刻都不耽误的赶来,当真的赶到陈氏宗祠后,他反倒不着急了,没有胡乱贪功冒进,反而如同一名沉得住气的猎人,专心守候猎物上门。
因为之前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,担心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。
但现在看来,陈氏宗祠这边这么平静,其他人应该还没有得手。
既然其他人还没拿下陈氏宗祠,而他已经找到鬼母善念,现在是他领先一步,理应是别人着急才对。
所以晋安现在才能这么沉得住气。
越是到这种最紧要关头,就越是要沉得住气,最率先沉不住气主动冒头就成了大家的猎物。
这是一场耐心的比拼。
晋安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地方,每天监视陈氏宗祠那边方向,而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也不闲着,每天轮流外出狩猎别的厉魂煞尸,尽可能多的吞噬阴气,尽早突破境界。
红衣伞女纸扎人实力最强,是独自一人外出狩猎。
阿平则是带着十五灵牌一起外出狩猎,万一碰到阿平摆不平的脏东西,就让十五出手。
只要谨慎些的,别主动去碰一些禁地,以红衣伞女纸扎人和阿平的实力,碰不到什么生命危险,而晋安也相信即便没有他跟着,两人也足够谨慎。
就在这种耐心比拼中,又是数天过去,这天,终于有人耐不住性子,开始行动